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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627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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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跑不了命

    寂静澄澈的流华夜空,升腾爆裂起万千花雨,那是流华派中出了紧急事件时,用以传讯的信号。

    察觉异响,楚冰尘干脆先一步走出来,大大方方地阔步抱胸,站立林间主道上。

    半空盛放的焰火伴随月光,正好映亮他高大俊挺的身形。

    跑在前头的几个天玑弟子一见是他,险些没吓得一个趔趄,可当他们再看到破军身边的叶沙华时,目中又都涌起狐惑之色。倒不是人人都能识得叶沙华的这张脸了,只是白衣散发,腰无宫绦,又与破军公子有那么点说不明白的意思……她的这些特征,都实在是太过明显。

    “怎么了?”楚冰尘沉声发问。

    虽是面无表情,声音也并不凶恶,仍是压迫得一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此时烟花恰好落尽。

    “回、回破军公子。”为首那弟子说道,“曲炎苍,被两个黑衣人劫走了!”

    楚冰尘的眼瞳瞬间放大,他下意识地瞟一眼叶沙华,叶沙华亦是怔然。

    “何人所为?”他问道。

    “弟子不知!只看身形,是两个男的!”那天玑弟子俯身行礼,脑袋恨不得垂进胸膛里。

    楚冰尘不再理会他们,举步便往天玑地牢走去。

    叶沙华也不避讳,连忙跟上。

    既已被人看见她与楚冰尘在一起,左右也就是传出些他二人纠葛不清的风言风语,其他的倒也绝对怀疑不到她头上。

    只是这楚冰尘怎会恰好守在这里拦截住她,以及他当初如何就能认出她来,倒不是她现在仔细要去想的问题。她心中既惊且喜,究竟是何人救走了曲炎苍?难道依旧还活着的,并不仅是她与曲炎苍两个人?

    这样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耳畔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周身血液流转的声音,双手微微发颤。

    楚冰尘忽然停了下来。

    他一把握住她颤抖的手指。

    “你这样子,就不要去。”

    语声虽冷,手掌的温度却是暖的。

    叶沙华回过神来,她抬眸看他一眼,深深吸一口气,平定住心绪。

    “没事了,走……”

    一个“吧”字还未出口,她方一扭头,便定住了脚。

    斜坡下方,南宫陌玉安静伫立。

    他微微仰头,如水的月光倾泻在他俊美的脸庞,更添些许清冷意味。可那面容却是沉静如水,凝望他们的眸光亦是平和如水的。

    夜风之中轻扬起的衣袂,仿佛比月华还要皎洁。

    叶沙华挣开楚冰尘的手,面上极快速地洋溢出一个笑来,对着他飞跑而去。

    “廉贞。”她笑着喊道。

    一点也没有与别的男人拉扯,却恰好被未婚夫撞见的难堪与无措。

    南宫陌玉“嗯”了一声,一面握住她的手,一面向随后到来的楚冰尘点头致意,刚才本不该出现的一幕,他好像全未放在心上。

    反是楚冰尘有些不自在,随即又被自己这不自在的想法弄得有些窝火。

    他心中涌起一个奇怪的感觉,倒像是自己帮南宫陌玉看了半天的人,此时再将人完好如初地交还到他手里一样。

    地牢门口极快速地聚满了人,七宫都有大把人赶来。

    谢无凭气得跳脚,指着一帮弟子们大骂。

    “废物!饭桶!一大帮子活人,连一个快死的人都看不住!……什么,对方才两人?没看清楚他们的样子?……还打伤了无依?”

    众人本不忍看一个糟老头子口沫横飞的场面,听闻这后头的几句话,心下却俱不由得一个激灵。

    只是两人?

    不但突破防卫重重的天玑地牢,还打伤了即将步入元婴大圆满阶段的七珠长老夏无依?!

    “可曾在他们身上留伤?”谢无凭的一双老眼,都险些要瞪出来。

    同样的月光,流淌在他身上,就没半分美感,只被搅成了一地的豆腐渣滓。

    在得到否定答复之后,谢无凭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其他人也尽骇然。

    竟然能够全身而退,进出天玑地牢如入无人之境,那至少,也得是两个元婴大圆满以上的人物啊。

    那些凌波余孽,真的没有死绝,非但没有死绝,还回来报复了?

    谢无凭的眼中却无惧意,雪样月色浸染在他眼底,看上去竟有几分森森然的狰狞。

    “跑得了人,那也跑不了命!”他握着老拳,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慕容瑀简直是欣赏极了他师父干脆狠辣的作风,笑嘻嘻地发问:“师父,何意?”

    谢无凭“呵呵”狞笑数声,解释道:“为师在他的身上,留了咱们星云的独门绝招‘花红一线天’,普天之下无人能解。再过七个时辰,那曲炎苍必然就会殒命。他们将他救出去,也无用,还是难逃一死!”

    谢无凭满面洋洋之色,就等着慕容瑀极合时宜地夸赞他几句“师父伟大、师父英明”。

    谁想慕容瑀却一脸质疑之色。

    “是不是真的?”他说。

    “当然是真的!”谢无凭老脸一板,指着南宫劼道,“不信你问他!”

    慕容瑀立时看向南宫劼。

    南宫劼“啧”了一声,表示他对如此提问的不屑及不耐。但面对慕容瑀热切到过分的眸光,他还是胡乱摆了下手,说了句,“我解不了!”

    连他都解不了,那想来这普天之下无人能解,也就不是一句空话了。

    叶沙华方有些欣喜的心口,再次抽紧了一下。她趁夜前来,本也只是为的伺机而作,并未怀抱着即使拼得个鱼死网破,也一定要将曲炎苍救出来的打算。遇上楚冰尘,倒可说是意外之喜了。随即听闻不消他们动手,曲炎苍就已被人救出,说她喜不自胜那也不为过,可是现在……

    她极力控制住自己,才没让南宫陌玉包裹着她的手心,觉察出她的颤意。

    慕容瑀听罢南宫劼回答,方把头调转向谢无凭,如他所愿极是用力地夸赞起来。

    谢无凭“嘿嘿”奸笑,旁人只觉不堪入耳。

    “你们够了!”南宫劼实在听不下去,斥道,“还有闲心思笑,人家第一个想要收的,就是你的老命!”

    谢无凭果然不笑了,他端正了下姿态,面上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意味,只是说出来的话明显就失了正气了。

    “老道的命就在这里,他们有本事,尽管拿去好了!咱们能够灭他们一次,自然就能灭他们两次!”

    “你冷么?”

    谢无凭正慷慨陈词,冷不防被这一句声音虽不大,却足够清晰突兀的话语给冲断了一下。他习惯性地板起老脸准备训人,可一明白过来这句话是谁说的后,立时也就偃旗息鼓了。

    南宫陌玉自然不是关怀谢无凭冷不冷,他问的是叶沙华。

    虽是夜晚,此时却正值夏秋之交,天虽凉爽,说冷却不至于。叶沙华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摇了下头。

    南宫陌玉没有继续多言,但被他这莫名一问,谢无凭却是没能延续方才激愤,继续说些刺耳话语。

    叶沙华则从刚刚的不良情绪之中缓过神来。

    众人沉默一阵,三两交谈。前去各地搜查的弟子们纷纷归来禀报,俱是无功而返。

    玄妙仙子蹙了蹙眉,说道:“想我流华规制森严,他们要躲藏也是不易。必是近日山门大开,才予了那些人可乘之机。”

    一众长老纷纷称是,所言主旨不过今日先且散罢,往后多加防备便是,左右人人皆佩宫绦,所谓凌波余孽想要混在流华派中伺机而作,也非是那么容易的。

    众人正要散去,谢无凭听弟子与他咬了一阵耳朵,忽然唤道:“等一等。”

    众人驻足。

    谢无凭拼命挺起佝偻的身躯,仰着脖子问道:“听闻破军与叶姑娘,一早就在我天玑峰中,你们可有见着什么异样?”

    山野间死一般的沉寂。

    谢无凭瞥见楚冰尘那阴沉得,仿佛能够把月光凝住的面色,再又看看南宫陌玉,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没、没别的意思,就是问一问。”他慌忙解释着,随即又恨不得甩自己老脸一个大耳刮子,这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

    “没有看见。”楚冰尘寒着声道。

    众人那有意无意扫过来的眸光,似是都已认定了他与叶沙华有私,相约在了这天玑峰上见面。

    “我也没有看见。”

    说这句话的不是叶沙华,而是南宫陌玉。

    这是他今日说的第二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然后他又继续说道:“尝闻天玑月色极佳,我与沙华相约在此,到得还比她早半刻,也未曾见有何可疑身影。所以此事,还是要烦灵宿仙尊自己多费心了。”

    这一句话直接解了三个人的围,谢无凭吁气抚额,连声道:“好说,好说。”

    一众或尴尬或等着看热闹的人也全都熄了心思。

    “天玑月如钩”是流华七十二景之中有名的一景,人家小两口这是约着看月亮呢!只不过不知怎么着,叶沙华先与破军碰上了。

    至于破军公子怎么会来天玑……这谁敢管呢!

    叶沙华由林绰窈的面上收回目光,已将她那抹一闪即逝的失望之色纳入眼底。

    “是啊,真的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她看向谢无凭,说道,“看来真的只得谢宫主您,多加费心了。只不过这宫绦,却非是流华上下人人皆有的。”

    26时时生时时死

    叶沙华与南宫陌玉返回玉衡宫的时候,俱是一路无言,好在二人谁都不是多话的人,倒也都是习惯了这般沉默的相处了。

    步回庭院中时,南宫陌玉垂眸看她一眼,却见那对明眸虽然美丽依旧,却比月光还要空洞朦胧。许是她心事重重时,便总习惯这般神色。哪怕掩饰再好,眼睛也极难骗人。

    南宫陌玉微微叹一口气。

    这一声低叹,使得叶沙华回过神来。

    倒是头一回听他叹气。他,也会有无奈难解之事?

    高大挺拔的银杏树伫立庭院中央,伸展向星空的繁茂枝叶,仿佛正安静承接着漫天流泄的月华。

    叶沙华与南宫陌玉站立树下,头顶撑着的仿佛是一把银色的巨伞。

    她的眼底倒映了璀璨的碎星,微笑着对他询问,“怎么了,廉贞?”

    南宫陌玉摇一摇头。

    “只是感叹灵宿仙尊自信过头罢了。”他说,“曲炎苍未必就会真的丧命。”

    叶沙华心跳陡然加速,她极力维持住镇定神色,依旧笑着问道:“不是吧?南宫宫主不都说了,那个什么红什么天,连他都没办法解的?”

    “花红一线天。”南宫陌玉道,“这世上奇人异士颇多,伯父不可解的,不代表旁人就无解。前些年,就曾有一位……只是一直少为人知罢了。”

    叶沙华心怀略慰,嘴上却宽慰他道:“凌波一门作恶多端,那曲炎苍未必就有那么好的运气。你不要担心,灵宿仙尊说的对,他逃的了人,逃不了命。”

    抬眸但见南宫陌玉面上一副忧色,果然是担心曲炎苍不死,她心头瞬间涌起一阵厌恶反感之意。

    好在南宫陌玉倒也没有与她长久待在这院中闲话的意思,他轻微颔首,说道:“时候不早,早些回去歇息。”

    叶沙华微笑着应声,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南宫陌玉伫立树下,看着她单薄美丽的背影,眼前却分明浮现她方才一转身时,眸中流露的那一缕不喜。

    不喜就……不喜吧,她恨他,是应该的。总比先前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要好许多。

    他的脚下也不再停留,却未立即回去卧房,而是走进了那间白日里惯常待的静室。

    静室内氤氲着清淡凛冽的檀香,似乎与他先前离开之时一模一样。但他却能一眼看出,几案上摆放的三足香鼎,明显的被人移动过了。

    他将香鼎放回原处,随即面对着一堵空无一物的墙壁长身站立,静室之内仿佛卷起罡风,可除了他左手的袍袖随风鼓荡之外,他的衣袂与发丝皆是纹丝不动。

    少顷,风卷云生,墙上逐渐流转起一个逆时针旋转的螺纹形法阵。阵口漆黑,一眼难以望见其内形容,仿佛张开嘴的巨兽,连光线都能够吞没,遑论是人。

    南宫陌玉却微俯下/身,毫无迟疑地进入到巨兽口中去。

    随着他的入内,静室墙上的法阵入口,亦飞速旋转着缩小,消失不见。

    南宫陌玉沿着漆黑狭窄的甬道,一路下行。然后他终于看见了眼前一点橙黄色的火光。

    当他走进那间燃有灯烛的石室的时候,室内坐着的年轻人一下子就站起了身子,双目之中难掩舒一口气的喜色。

    “公子……”他喊道。

    这是一个长相十分俊秀的年轻人,任何人见了他,都会感觉像是见到清风朗月一般清润舒适。而他也是这石室之内,除南宫陌玉之外,唯一像是人的人。

    不,他本来就是人。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石室里,还躺着另外两个几乎已经很难看出是人的人。

    南宫陌玉冲着青年迅速点了下头,目光飞投向另外两人。

    石室东西各安一张木床,东边床上的人早在他进入石室的一瞬,便坐起了身子。

    南宫陌玉眸色宁静打量过他,可若换了其他任何一人,乍然见到这样一张脸,定然都是要被吓一跳,然后不忍直视的。

    不止是脸,这人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还在流血的,新鲜的伤口,似鱼鳞,似渔网,密密麻麻交织在他裸/露的肌肤上。

    可是这成千上百个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愈合着,然后又在完好的肌肤上,重新割裂开新的鲜红的伤口来,仿佛正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操弄着一把无形利刃,无时无刻不在切割着他的肉躯。

    不是一只手,定然是千百只手,千百把刀,才能达到这么快的速度。

    这样的人,竟是时时生,时时死,却不知究竟该算是生还是死了!

    而此时,正身受如此诡异可怖酷刑的男人,竟然还能够说得出话。

    “你来了。”

    他的声音,淡泊恬静无比,竟是难得一闻的清朗好听,仿佛一阵刮掠过心湖的清风。

    只听这声音,会让人想象他是坐卧花间月下,又或啸傲山林大川,正煮一炉清茶,或温一壶美酒,对款款行步,远道而来的友人,说一句,“你来了。”

    而我已等候多时。

    南宫陌玉飞快地看了他两眼,眉眼温文,语速却极快。

    “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吧?”他说。

    血肉正不断被切割的男子点了下头。

    “不痛。”他说。

    “再忍耐些许时日,我能够治得好你。”南宫陌玉说,“目下只还差了最后一味奇药,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

    “不急。”男子笑笑。

    他的话语虽都极简短,听上去却俱是从容不迫,好像他说不急,就是真的一点也不急。

    “又要辛苦你了……你先救他。”他指了指摆在对侧的那一张床,说道。

    这或许实在是一件,非常火急火燎的事。

    南宫陌玉微一点头,迅速地走到西面床前。

    他的眸光紧紧黏在了床上躺着的人身上,也是此时这屋里,唯一不能够动弹,仅比死人多一口气的人。

    “碧树,药箱。”他说道。

    “是。”名唤碧树的青年男子早已备着药箱侯立一旁,闻言立马将沉重的木箱打开,摆在了床榻上。

    随着南宫陌玉手中的动作,榻上男子上身的衣物被迅速解落,碧树看了也冷不防倒抽一口凉气。

    男子的心口氤氲炸裂开一朵乌紫的血花,说是血渍,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擦除。总之便是诡谲邪异非常。花蕊之中延伸出无数丝般纤细的触手,最上方的一条牵扯出笔直的红线,已经由心口蔓延至男子的下颔,眼看着便要越过唇畔,爬上人中。

    这条红线,仿佛一条可怖的血绘图腾,即将把这张英俊坚毅的面庞割裂成两半。

    “刚刚还只到脖子……”碧树忍不住出声言道。

    “无妨,蔓延至头顶百会之前,都还来得及。”南宫陌玉说完这一句,便再不言语,只专注于手头之事。

    石室之内,唯有灯芯爆裂的声音偶尔传出。

    ---

    叶沙华单手支颐,倚靠在轩窗之侧。满目月华如水,她的心里却无片刻宁静,大概是今日发生之事实在太多。

    曲炎苍、楚冰尘、南宫陌玉……

    最后,她的思绪还是定格在了那张清冷却温文的面容上,总是让人看不清虚实,探不明深浅……

    她侧耳倾听一番,自己也明知是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的。

    她干脆起身出门,路过他屋外的时候,果见其内漆黑一片。

    然后,她便走出了庭院。

    玉衡宫的膳堂,她若真的要寻,自然也还是寻的到地方的。

    时候已经不早,宫中的大部分弟子都已歇下,膳堂的后厨里却还有人,样貌四十许岁的白胖厨娘,正带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为准备夜宵而忙碌。

    一见她来,那厨娘飞快地眨眨眼,嘴巴张得滚圆,然后回过神来,立马调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叶姑娘。”她喊道。

    莫说是这玉衡峰,就是整个流华派,这般样貌,这般打扮,除叶沙华外,又有何人。

    叶沙华微笑着点了下头。

    “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她说。

    厨娘飞快地报出一串小吃名来。

    叶沙华随意选了两样,说:“麻烦替我送到望月园来。”

    厨娘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红唇微张,目现茫然。

    “望月园,是哪?”她说。

    叶沙华不答反问:“你在这玉衡峰上,待了多久了?”

    “十、十一年啊。”厨娘诚惶诚恐,满面莫名。

    这是责怪她,待了这么久,还连玉衡峰上的地点都搞不清吗?可什么望月园的,真是闻所未闻啊,莫非不是在这玉衡峰上?

    “是我口误。”叶沙华这样对她解释。

    返回那所谓“望月园”的时候,她面上笑意便一点一点冷了下去,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真是有意思。

    27小兔包的味道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上玉衡峰的时候,叶沙华早早地起床梳洗,然后就又是一副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的模样,昨日里发生的事情好像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许是时辰尚早,院中只有青峰带着一男一女两名弟子,围着石桌在布早饭,南宫陌玉还未出现。

    叶沙华顺手关上房门朝他们走去,朝阳伴随和风,轻柔地撒在庭院以及她的身上,空中偶有几片银杏叶子蹁跹。

    青峰看见她来便心生警觉,整个后背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叶沙华却只是冲他们三人一笑,目光便转了开去。

    她的视线,落在了石桌上。

    青峰暗地里吸一口气,再吁一口气。

    他也觉得,前日里公子特地命人寻出,那早就已经不再掌勺的南宫家老厨,做的这“兔子包”,好像太可爱了些。

    十二只粉雕玉琢的小兔子,晶莹玉雪,憨态可掬,姿势神态各不相同,惟妙惟肖,让人恨不得当作艺术品来把玩。

    这女孩子的目光,果然就被吸引走了。

    叶沙华单手拈起一只“兔子”,一口咬下兔子头。

    “哎,你!”青峰指着她,说不出话。

    这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

    叶沙华抬起头来,口中含糊不清。

    “好饿。”她说。

    青峰半张着嘴,看看她,再看看她手上那露出豆沙馅来的兔子包。

    叶沙华将最后一块兔子尾巴丢进嘴里,飞快摆弄了一下餐盘中的另外十一只兔子,让人不至于一眼就看出这其中少了一只。

    青峰鼓着眼睛瞧得目瞪口呆,叶沙华侧头冲他嘻嘻一笑,青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要不要这么……无耻啊?

    像是怕她再偷吃似的,南宫陌玉不出来,青峰就带着另两名弟子门神似的守在银杏树下。

    叶沙华也不理他们,自顾在石桌边上坐下。

    南宫陌玉由屋内走出来的时候,便见她正托着下巴坐在桌旁,仰头看银杏树间漏下的几缕晨曦。

    那一袭白衣,与她的乌发一起,在朝阳底下熠熠生辉。

    “廉贞。”叶沙华见他便笑了出来,满世界的阳光又好像跳跃去了她的眉梢与嘴角。

    南宫陌玉弯了弯唇,在她身边坐下。

    “小兔包好吃吗?”他问。

    “小兔包”三字由他嘴中说出,有种莫名的怪异感,但叶沙华很快又笑了。

    “好吃啊。”她说。

    南宫陌玉亦是一笑,伸手取过一只兔子,同样一口便咬掉了兔子头。

    青峰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所以,少女心什么的,真的只是他一个人有吗?!

    南宫陌玉好像这才注意到了他们,他举着手中那露出豆沙馅来的兔子身躯,说道:“还有事吗?”

    “……哦、哦!”青峰回过神来,忙不迭行个礼带人跑了。

    什么鬼?!

    他怎么感觉公子是不想有人在旁,打扰自己与那女孩子的意思?

    快出庭院的时候,青峰终是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险些没让他三魂六魄飞上天——

    他家公子,正万分轻柔地拥吻住那个女孩子。

    还是那般唇与唇间的厮磨,他却比那日用了更大些的力气。

    叶沙华也不知道这个吻是如何发生的。

    二人坐得极近,他忽然就倾身上前,将她箍进自己的怀抱。

    她感觉自己有些眼花,呼吸也再一次被他的气息冲乱,她仿佛什么气味都闻不到了,眼前除了那张陡然放大了的俊颜,也什么都看不到,可她却又分明能够闻到,那甜腻腻的豆沙香。

    最后,他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方稍退开一些。

    “比小兔包的味道好。”他望着她透红的面颊,弯唇说道。

    叶沙华心跳未定,呼吸也还有些不稳。

    是她先刻意靠近他的,那么他这样对她,她确实该感到欣喜才是。可为什么,她却觉得,事情正往她难以掌控的方向滑去?

    她抬头看他,习惯性地想要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可看了他那眸中带笑的神色,又一眼瞥见他樱色的薄唇,不知怎么,就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只剩耳廓与面上的灼热,越来越激荡。

    南宫陌玉垂下头来,轻轻啄吻了一下她微粉的耳廓,便松开了怀抱。

    叶沙华深吸两口气平定住心绪,这才意识到,今日的他,仿佛心情格外好的模样,唇畔的那弯笑意,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向大人邀功讨糖吃的小孩子。

    南宫陌玉吃够了糖,修长的手指开始摆弄桌子上的小兔包。

    叶沙华循他手指看去,这才知道自己刚刚有多蠢了,她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南宫陌玉也笑。

    十只兔子两两结对,成双嬉戏。

    被她刻意弄乱之后,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她自己没注意看罢了。

    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欲盖弥彰。

    叶沙华被自己窘得不行,她飞快抓过一只白胖胖的大兔子,啊呜一口咬掉了兔子头。

    南宫陌玉看着她笑,取过盘中落了单的那只,同样第一口先往兔子脑袋上咬。

    两人你一只,我一只,就这般用完了早饭,南宫陌玉提议带她往玉衡峰各处转转。叶沙华没有意见,两人所转的地点便由他们所居的这庭院开始。

    说是庭院,实则占地也极大。除那长有高大银杏,二人日常起居的前院外,其后更有曲径通幽,别有乾坤。

    枝叶藤蔓交缠成的绿廊,遮掩住细密的阳光,撒落下一地的清幽。各种植物的叶子由顶部垂下,仿佛还能看到松鼠蹦窜的身影。

    “这后面,就是冷泉。无事时多去里面泡泡,对修行大有裨益。”

    南宫陌玉说着,在廊下的藤椅上半躺下来。

    倒是初次见他有这副慵懒姿态,叶沙华嬉笑着上去拉他,“快起来,不是说要带我四处去逛的吗?”

    南宫陌玉握住她的手,指间用力,反将她拽得扑倒在他的身上。

    “忽然感觉有一些累,不想走了。”他抱着她说。

    叶沙华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心下狼狈,面上却竭力遮掩。她手脚并用地想要重新站起来。南宫陌玉却轻侧了下身子,将她摆放到了一旁,一臂还垫在她的颈下。

    然后他的另外一条胳膊,也跟着拥抱住了她。

    “沙华,陪我躺一会。”他说。

    藤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容下两个人身子紧密地贴在一起。

    叶沙华没来得及说不,她也说不出口,南宫陌玉已经闭上了眼睛。

    只是片刻,他竟当真陷入浅眠,鼻息轻浅悠长地呼出。

    叶沙华有些讶异地抬头,竟见他的眉宇间当真有着一抹难掩的倦色。

    她心下惊奇,同时又有一些纷乱,而今的事态,实在比她原先料想的相差太多,她想仔细理一理这一些事情,可不知如何,在他清淡宁和的鼻息里,她竟也靠着他的胸膛,心弦松懈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两人都还保持着刚入睡时的姿势。

    叶沙华微抬起头,看向南宫陌玉的睡颜,南宫陌玉却也在这一刻睁开了眼。

    “醒了。”他说。

    倒不知是谁比谁醒得更早了。

    叶沙华“嗯”了一声,便站起了身子,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也会睡着的了。

    南宫陌玉弯了弯唇,跟着站起来。

    “继续去逛吗?”他说。

    日头都还未上中天,看样子也没睡多久,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却已恢复到极佳。

    叶沙华看着他,第一次没有展现嫣然笑靥。

    她竟然会倚着他的怀抱睡着,而昨夜他明明看到她与楚冰尘在一块,却一句也没有问,反而还帮她解围,还有那什么该死的冰糖雪球和望月园……

    她一直知道自己着意接近他,根本就是在玩火,说不得哪一天就玩火*。

    可在那之前,她一直掩饰得极好,紧紧戴着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具。

    可不过短短数日,她便觉得有些不知该以何种姿态面对他了,更有些后悔当初主动的靠近。

    会不会她如今所做一切,在他眼中,都如清早她刻意弄乱那盘兔子包一样?

    “我想自己出去走走。”叶沙华说,“我想去找常波。”

    南宫陌玉略微沉默,说:“好。”

    叶沙华这才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转身去远。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何况她所剩下的时间也并不多。

    无论南宫陌玉是因何种原因与她亲近,或许,她都不应该这般一走了之。

    可想归想,实际上做又是一回事,既然都已经出来了……

    叶沙华由袖子里,掏出一张御风符纸。

    其实她哪里用得着这种哄小孩子的玩意啊,但,还是用吧。

    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去摇光宫。毕竟对她来说,楚冰尘可比南宫陌玉好掌握多了。在确定他知道她到底是谁后,或许她有必要与他谈谈。

    但……就这般明目张胆地前去,好像又有些不妥。

    她虽确定自己从前绝不认识南宫陌玉,也坚决不信这短短几日之内,南宫陌玉就会真的对她青睐,可该给他留的面子还是得留,毕竟现在看来,他对自己,总是不错。在二人彻底翻脸之前,他总是她的一把超级强大的保护/伞……

    叶沙华这般思索着,便驾驭清风,往与去摇光的相反方向而去。

    那里,正有一个酒鬼喝得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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