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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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头这句话仿佛触及到了我内心最敏感的那一根线，所以我的反应有些激烈，红着眼睛，攥着拳头叫道：“你说什么？”
他干瘦的身躯靠在墙上，深陷的瞳孔里露出渗人的光芒：“没有人能活着离开，没有。”
我张口便骂了句放屁，就要冲过去揍他，我爸见机的快，一把将我抱住，我妈瞪了我一眼，赶紧去跟这叶老头说好话，让他老人家不要跟我计较什么的，这么一折腾，其实我也清醒过来了，身子不再挣扎，而是去看叶老，他哼了一声，便回了自己房间，临走时候还丢了一句话出来：“我饿了。”
我妈赶紧把做好的饭菜拿过来，我爸使了个眼色，说道：“去跟人道个歉。”
我皱着眉头道：“犯得着对这个老家伙这么客气吗？”
我爸看了我一阵，低声说道：“走不走的，其实我跟你妈早就打算要走了。”
闻言，我惊讶的抬起头来。
我爸轻叹一声，眼角的皱纹分外鲜明：“叶老跟我们说过，我们俩走不了，就算是能走，也没用了，你妈之前得了疯病，但是被黄皮子祸害了，伤了根本，没几年活了，而我呢，其实也活够了，跟你妈这么多年，我心里头什么都很清楚。我跟你妈能不能走不重要，只要你能好好的，那就成了，所以我们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叶老，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因为想要在他这里留下点情分，希望将来他能拉你一把。”
今天一整天的所见所闻都不如我爸此刻的一番话来的震撼，一种说不出来的暖流瞬间淹没了我整个内心，我发现我说不出话来，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似得。
我爸将饭菜往我手上一塞，说道：“去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闷闷的嗯了一声，转过身子的时候却是流出泪来，进门的时候，我用袖子擦了又擦，才推门进去。
老家伙不知道在干什么，掌心托着个生锈的罗盘，眉头深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我把饭菜放在桌子上他也没有差距，干脆我就坐下来打量他，心里头在想这老不死的在干什么呢？
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把罗盘塞到衣服口袋里，一回头看见我，也不说话，嘿嘿笑了声，就开始吃饭了，等着他把饭吃完了，我就想跟他认怂道歉来着，结果他却是摆了摆手，让我去把碗筷收了，等我收完回来，他又说累了，让我给他捶腿，我知道老家伙是成心膈应我呢，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没辙，只好听他吩咐。
又是捶腿又是倒茶，又是打扫屋子铺被褥，反正就是找茬呗，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累的跟三孙子似得，老家伙好像才满意了，翘着二郎腿说道：“有什么话就问，难得老夫心情好。”
我心里头早把这老东西骂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面上却一片平静，我问他为啥我们走不了了？老家伙冷笑说还能为啥，人黄皮子就冲着你们来的，不弄死你们，还弄死谁？我说那其他村民呢？能走吗？他琢磨了一阵，说道，今天兴许能走，再晚一点，也得一起死。
我马上站了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去通知大家，但是转念一想，谁会听我的呢？马上又蔫了，老家伙喝着茶，说我自身难保了还想去救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自动顾虑了他这句话，又问他有没有啥对付黄皮子的办法？
结果这老家伙的话却让我摸不着头脑：“对付黄皮子嘛不难，难得是你的对手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的黄皮子了。”
我皱着眉头问道：“啥意思。”
他的眼神忽然间严肃了起来，沉声说道：“黄皮子本来报复心就强，成了气候很难收拾，但再难收拾，那也是个活物，捅它一刀子，能死，打它一枪，也能死，但若是黄皮子死了变成厉鬼，那可就难了！”
一直想不通的问题被他这么一说忽然间就明白了，我猛然想到那些自杀的黄皮子，难不成它们是想要变成鬼吗？不对啊，还有控制王根生的那两个老黄皮子呢，它们可还没出现呢，想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看向老家伙，满嘴都是苦涩：“老黄皮子该不会是被我一把火烧死了吧？”
仔细想想，老黄皮子一直没出现，那肯定是在一个地方待着呢，除了黄皮子窝还能是哪里？这东西吧，它也是活物，既然是活物，那就肯定怕火烧，怕水淹，怕刀砍，我堵住了出口，又是火烧又是烟熏的，里头就是有一头大象也肯定也得死。
我苦笑道，这么巧吗？我就随便放个火，居然就能把这两个大敌烧死，是不是也太扯了点。叶老说这他也想不通，按理来说它们这种成了气候的是有感应的，我不可能点了火它们才发现，不过一切都有可能，兴许它们受了伤，所以才让我一把火烧了一窝子孙。
说到受伤，我忽然间想到了之前那个黄皮子想引诱我到河水中央的事，显然黄皮子是知道那条河有古怪的，会不会两个老黄皮子就是在那里受伤了呢？我越想越心里发毛，正如老不死的所说，这黄皮子活着还好对付点，真变成了厉鬼，那指不定要多么凶戾呢。
叶老笑意收敛：“黄皮子本身怨气就重，活着的时候尚且有理智，一旦死了，化身厉鬼，那才是真正的怪物，再加上那养鸡场乃是养尸地，它在其中栖身那么久，怨气该是会多么的大，这谁都无法预料，只怕是你这全村性命，都难以保全。”
我心情沉重了起来，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这么说来我那一把火不仅没有出气，反而惹了大麻烦，怪不得那些黄皮子如此决绝的自杀，原来是它们领头的已经被我无意间干掉了。暂且压下不安和惶恐，我好奇问道：“养尸地是什么？”
叶老言简意赅的说道：“阴气浓郁的大凶之地。”
我想细问，他却已经不肯多说了。
这显然已经牵扯到了玄学的知识，他不说倒也说得过去，我跳过这个话题，又问道：“既然黄皮子这么难以对付，那么当年闹文化大革命的时候，砸了那么多神坛，批斗了那么多的神棍，为什么没有出大乱子呢？”
说到这，叶老显然想到了不堪回首的过去，先是一滞，继而目光闪烁起来，其中竟然带着几分恐惧，他喃喃说道：“解放之后，讲的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那时候的人都跟疯了似得，破四旧，立四新，砸寺庙，烧古书，凡是跟玄学沾边的一切都砸了个稀巴烂，所有人的思想无比的统一和集中，鬼也要怕人，当整个社会心里对未来美好憧憬和对领袖的崇拜之后，自然没有了妖魔鬼怪的立足之地，所以别说是人鬼了，就是所谓的神，恐怕都无法抗衡这股人民的力量。”
我听得若有所思，问道：“那么就没有能够留存下来的东西了吗？”
“怎么没有，那…;…;”刚说了个话头，叶老意识到了不对，话锋一转，说道：“那黄皮子不就侥幸活到了现在吗？倒也真是稀罕。”
这话说的他分明是有所保留的，我感觉他肯定瞒了什么，不过他不想说，我还真没有本事从他嘴里挖出来，只好闭嘴不谈。
老家伙见我还不走，就下逐客令了，我磨磨唧唧的依然赖着，他就有些不爽了，问我又想干什么？我说我想见小姐姐一面，他笑了一声，说我果然藏着算计呢，不过还是不让我见她，我急眼了，就说老家伙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今天你让我干啥我都干了，就见一面而已，你别这么不通情理啊。
他冷哼一声，摆明了就是不通情理，我气的够呛，可还真没办法，我觉得这老头真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只是想见一面而已，又不是把小姐姐抢走，至于这么小气吗？
临走的时候，我最后问了他一句，既然这里如此危险，那么他为啥不离开呢？他跟我说，他要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不能离开，我问他，这东西在哪呢？他摇了摇头，说他要是知道在哪，就不会在这里逗留这么久了。
我眼珠子一转，说道：“那我要是找到你要的东西，你会不会把小姐姐还给我？”
他嘴角带着一抹嘲讽，淡淡说道：“我都找不到的地方，就凭你怎么可能？不过你如果真能找到，这笔交易我就和你做了。”
我点了点头，志得意满的走了出去，不管能不能找到，但至少有个盼头不是？正如我爸妈放不下我，我同样也放不下小姐姐。
休息了一晚上，我早早起床去找了李大壮，我希望他能跟他爸离开村子，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好兄弟。
李大壮还好，好糊弄，可是话一传到李大海的耳朵里，马上就跟炮仗似得炸了，冲着我骂骂咧咧，说什么故土难离，离开了村子还能去哪？
得！我就知道是这样，夹着尾巴离开李家，又去游说别人，转了一圈，也没人要离开，倒不是说他们有多坚定，其实我都说服了不少人了，但人都有从众心理，他们就说如果别人要走，那么自己就跟着走，我急眼了，说你们干嘛要跟着别人，自己走不就行了，话说到这，人家反而怀疑起来了，问我说我们家都没走，凭什么他们家要走？有几个疑心大的，干脆就怀疑我惦记着他这几间破瓦房呢！
好人难当这四个字真是让我切身体验到了，我要能走，那不早就走了，还会留在这里废话，叶老这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说过假话，我们一家三口如果跟着一起离开，那么才真的是大家一起死，绝对的死路一条。
我一个人在村口坐着，满心都是纠结，李大壮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卵子疼，气的。李大壮说别气，他已经说服他爹了，父子两打算连夜离开，这倒是个好消息，我精神一振，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间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我猛地抬头，看到在我们村方圆四五里的范围，一股浓雾被风吹着滚滚而来，将我们村子整个的笼罩起来，遮云蔽日，整个天地都阴沉了起来。
我脸色陡然苍白，喃喃说道：“不忙了，你跟你爹只怕是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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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头这句话仿佛触及到了我内心最敏感的那一根线，所以我的反应有些激烈，红着眼睛，攥着拳头叫道：“你说什么？”
他干瘦的身躯靠在墙上，深陷的瞳孔里露出渗人的光芒：“没有人能活着离开，没有。”
我张口便骂了句放屁，就要冲过去揍他，我爸见机的快，一把将我抱住，我妈瞪了我一眼，赶紧去跟这叶老头说好话，让他老人家不要跟我计较什么的，这么一折腾，其实我也清醒过来了，身子不再挣扎，而是去看叶老，他哼了一声，便回了自己房间，临走时候还丢了一句话出来：“我饿了。”
我妈赶紧把做好的饭菜拿过来，我爸使了个眼色，说道：“去跟人道个歉。”
我皱着眉头道：“犯得着对这个老家伙这么客气吗？”
我爸看了我一阵，低声说道：“走不走的，其实我跟你妈早就打算要走了。”
闻言，我惊讶的抬起头来。
我爸轻叹一声，眼角的皱纹分外鲜明：“叶老跟我们说过，我们俩走不了，就算是能走，也没用了，你妈之前得了疯病，但是被黄皮子祸害了，伤了根本，没几年活了，而我呢，其实也活够了，跟你妈这么多年，我心里头什么都很清楚。我跟你妈能不能走不重要，只要你能好好的，那就成了，所以我们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叶老，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因为想要在他这里留下点情分，希望将来他能拉你一把。”
今天一整天的所见所闻都不如我爸此刻的一番话来的震撼，一种说不出来的暖流瞬间淹没了我整个内心，我发现我说不出话来，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似得。
我爸将饭菜往我手上一塞，说道：“去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闷闷的嗯了一声，转过身子的时候却是流出泪来，进门的时候，我用袖子擦了又擦，才推门进去。
老家伙不知道在干什么，掌心托着个生锈的罗盘，眉头深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我把饭菜放在桌子上他也没有差距，干脆我就坐下来打量他，心里头在想这老不死的在干什么呢？
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把罗盘塞到衣服口袋里，一回头看见我，也不说话，嘿嘿笑了声，就开始吃饭了，等着他把饭吃完了，我就想跟他认怂道歉来着，结果他却是摆了摆手，让我去把碗筷收了，等我收完回来，他又说累了，让我给他捶腿，我知道老家伙是成心膈应我呢，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没辙，只好听他吩咐。
又是捶腿又是倒茶，又是打扫屋子铺被褥，反正就是找茬呗，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累的跟三孙子似得，老家伙好像才满意了，翘着二郎腿说道：“有什么话就问，难得老夫心情好。”
我心里头早把这老东西骂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面上却一片平静，我问他为啥我们走不了了？老家伙冷笑说还能为啥，人黄皮子就冲着你们来的，不弄死你们，还弄死谁？我说那其他村民呢？能走吗？他琢磨了一阵，说道，今天兴许能走，再晚一点，也得一起死。
我马上站了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去通知大家，但是转念一想，谁会听我的呢？马上又蔫了，老家伙喝着茶，说我自身难保了还想去救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自动顾虑了他这句话，又问他有没有啥对付黄皮子的办法？
结果这老家伙的话却让我摸不着头脑：“对付黄皮子嘛不难，难得是你的对手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的黄皮子了。”
我皱着眉头问道：“啥意思。”
他的眼神忽然间严肃了起来，沉声说道：“黄皮子本来报复心就强，成了气候很难收拾，但再难收拾，那也是个活物，捅它一刀子，能死，打它一枪，也能死，但若是黄皮子死了变成厉鬼，那可就难了！”
一直想不通的问题被他这么一说忽然间就明白了，我猛然想到那些自杀的黄皮子，难不成它们是想要变成鬼吗？不对啊，还有控制王根生的那两个老黄皮子呢，它们可还没出现呢，想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看向老家伙，满嘴都是苦涩：“老黄皮子该不会是被我一把火烧死了吧？”
仔细想想，老黄皮子一直没出现，那肯定是在一个地方待着呢，除了黄皮子窝还能是哪里？这东西吧，它也是活物，既然是活物，那就肯定怕火烧，怕水淹，怕刀砍，我堵住了出口，又是火烧又是烟熏的，里头就是有一头大象也肯定也得死。
我苦笑道，这么巧吗？我就随便放个火，居然就能把这两个大敌烧死，是不是也太扯了点。叶老说这他也想不通，按理来说它们这种成了气候的是有感应的，我不可能点了火它们才发现，不过一切都有可能，兴许它们受了伤，所以才让我一把火烧了一窝子孙。
说到受伤，我忽然间想到了之前那个黄皮子想引诱我到河水中央的事，显然黄皮子是知道那条河有古怪的，会不会两个老黄皮子就是在那里受伤了呢？我越想越心里发毛，正如老不死的所说，这黄皮子活着还好对付点，真变成了厉鬼，那指不定要多么凶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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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情沉重了起来，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这么说来我那一把火不仅没有出气，反而惹了大麻烦，怪不得那些黄皮子如此决绝的自杀，原来是它们领头的已经被我无意间干掉了。暂且压下不安和惶恐，我好奇问道：“养尸地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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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已经牵扯到了玄学的知识，他不说倒也说得过去，我跳过这个话题，又问道：“既然黄皮子这么难以对付，那么当年闹文化大革命的时候，砸了那么多神坛，批斗了那么多的神棍，为什么没有出大乱子呢？”
说到这，叶老显然想到了不堪回首的过去，先是一滞，继而目光闪烁起来，其中竟然带着几分恐惧，他喃喃说道：“解放之后，讲的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那时候的人都跟疯了似得，破四旧，立四新，砸寺庙，烧古书，凡是跟玄学沾边的一切都砸了个稀巴烂，所有人的思想无比的统一和集中，鬼也要怕人，当整个社会心里对未来美好憧憬和对领袖的崇拜之后，自然没有了妖魔鬼怪的立足之地，所以别说是人鬼了，就是所谓的神，恐怕都无法抗衡这股人民的力量。”
我听得若有所思，问道：“那么就没有能够留存下来的东西了吗？”
“怎么没有，那…;…;”刚说了个话头，叶老意识到了不对，话锋一转，说道：“那黄皮子不就侥幸活到了现在吗？倒也真是稀罕。”
这话说的他分明是有所保留的，我感觉他肯定瞒了什么，不过他不想说，我还真没有本事从他嘴里挖出来，只好闭嘴不谈。
老家伙见我还不走，就下逐客令了，我磨磨唧唧的依然赖着，他就有些不爽了，问我又想干什么？我说我想见小姐姐一面，他笑了一声，说我果然藏着算计呢，不过还是不让我见她，我急眼了，就说老家伙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今天你让我干啥我都干了，就见一面而已，你别这么不通情理啊。
他冷哼一声，摆明了就是不通情理，我气的够呛，可还真没办法，我觉得这老头真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只是想见一面而已，又不是把小姐姐抢走，至于这么小气吗？
临走的时候，我最后问了他一句，既然这里如此危险，那么他为啥不离开呢？他跟我说，他要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不能离开，我问他，这东西在哪呢？他摇了摇头，说他要是知道在哪，就不会在这里逗留这么久了。
我眼珠子一转，说道：“那我要是找到你要的东西，你会不会把小姐姐还给我？”
他嘴角带着一抹嘲讽，淡淡说道：“我都找不到的地方，就凭你怎么可能？不过你如果真能找到，这笔交易我就和你做了。”
我点了点头，志得意满的走了出去，不管能不能找到，但至少有个盼头不是？正如我爸妈放不下我，我同样也放不下小姐姐。
休息了一晚上，我早早起床去找了李大壮，我希望他能跟他爸离开村子，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好兄弟。
李大壮还好，好糊弄，可是话一传到李大海的耳朵里，马上就跟炮仗似得炸了，冲着我骂骂咧咧，说什么故土难离，离开了村子还能去哪？
得！我就知道是这样，夹着尾巴离开李家，又去游说别人，转了一圈，也没人要离开，倒不是说他们有多坚定，其实我都说服了不少人了，但人都有从众心理，他们就说如果别人要走，那么自己就跟着走，我急眼了，说你们干嘛要跟着别人，自己走不就行了，话说到这，人家反而怀疑起来了，问我说我们家都没走，凭什么他们家要走？有几个疑心大的，干脆就怀疑我惦记着他这几间破瓦房呢！
好人难当这四个字真是让我切身体验到了，我要能走，那不早就走了，还会留在这里废话，叶老这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说过假话，我们一家三口如果跟着一起离开，那么才真的是大家一起死，绝对的死路一条。
我一个人在村口坐着，满心都是纠结，李大壮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卵子疼，气的。李大壮说别气，他已经说服他爹了，父子两打算连夜离开，这倒是个好消息，我精神一振，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间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我猛地抬头，看到在我们村方圆四五里的范围，一股浓雾被风吹着滚滚而来，将我们村子整个的笼罩起来，遮云蔽日，整个天地都阴沉了起来。
我脸色陡然苍白，喃喃说道：“不忙了，你跟你爹只怕是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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