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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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没想到我居然会有此一问，眸光微微变化：“你为什么想要救他们？”
我一怔，说道：“救人就是救人，哪来这么多原因，总不能看着他们死不去管吧？”
闻言，叶老端起酒杯猛地灌了口酒，干瘦的面颊一抖，口中发出“哈”的一声，似是在嘲笑，又似是隐藏着莫名的意味，他目光诡异，说道：“如果做好人的代价是死，你还愿意做吗？”
我皱起眉头，这老家伙说话怎么怪里怪气的，不过我想到了他的过往，忽然间有些明白了，他以前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我爷爷那一辈的人都求着他帮忙，也算是做了不少善事，但是后来风向一变，整个社会都在打击封建迷信，他被抓了典型，曾经帮助过的人反而批斗的他最狠，这也导致他心性大变。
理性想想，但凡是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不可能没有怨气，只是在我看来，思想不能那么的偏激，以德报怨和以怨报德本就是一念之间，倘若人人都执着这其中的界限，那么这个世道也就完了。我暗暗存着提点之意，对叶老说滥好人当不得，但看着那么多乡里乡亲就这么死了我也做不到，救不救是一回事，能不能救是另一回事，救了后有什么后果，又是另当别论了。
也是我天真可笑，小小年纪竟然想着化解他多年心结，这岂是那么容易的？果然他的脸色当时便黑了，看我的眼神中透着凶恶，我浑身仿佛僵住了似得，在他的眼神下竟是动弹不得，甚至有一种下一秒就会死亡的错觉，还好他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阵子后，撂下了一句话：“我倒要看看，再过几日，你是不是还能抱着这般天真的想法！”
说完，他酒菜也不吃了，转身便进入了里面的房间休息。
我爸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赶紧走了过来，见我气走了叶老，还数落了我一阵，在我爸的眼里，这叶老活了这么多年，是个老神仙，而且对我们家还有恩情在，所以需要尊重。我没管我爸说的这些废话，而是问他这老家伙为啥突然来我们家了，我爸也有些纳闷，说他突然就来了，一点征兆也没。
我妈这时候端着菜进来了，冲着我们两说道：“你们这两个大老爷们也真是够笨的，还能为啥，饿了呗！”
被她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的就去看桌子了，好家伙，四五盘菜呢，那老家伙还真是不客气，一个人吃了个干干净净。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养鸡场被乡亲们给砸了，他没了栖身之地，吃的东西也没法子弄了，只好来我们家蹭饭了，这么一想我顿时就接受不了了，妈的你吃我们家，睡我们家，还冲着老子发火？
不过真要让我跟他对着干，我还真没这个胆子，只能好好伺候着了，兴许一高兴就把媳妇姐姐还给我了呢，这么一想，我真是憋屈的够呛，回头胖子来了，我必须得跟他合计个主意把媳妇姐姐夺回来。
眼下我什么事也做不了，吃完饭就回自己屋休息了，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想起那一群黄皮子，脑子里跟过电影似得，清晰的闪过黄皮子撞树自杀，黑红的血迹蔓延的画面，尤其是它们死了后的那双眼睛，每每想起来都让我浑身发寒。
一直到了凌晨三四点，我才终于睡着，这一觉睡得相当不踏实，夜里醒来了好几次，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但是当我寻找的时候却又一无所获。这就导致了快中午了我还在睡觉，我妈喊了一回，没把我喊醒，倒是那李大壮咋咋呼呼的声音把我吵起来了。
我揉着眼睛，满脸都是无奈：“你这是又咋了？”
李大壮使劲的晃着我，眼里头满是恐惧：“死人了，死了好多人！”
什么？
我的睡意瞬间消散，脑海中再次闪过黄皮子怨恨的眼神，忽然间一股寒意直冲脑门，这回是让我睡也睡不着了，赶紧起床跟着李大壮跑了出去。
路上李大壮跟我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早晨的时候村子还是好的，只是到了中午，日头照了起来，村里头忽然间有一股淡淡的恶臭，很多人都闻到了，也没有多管，但是靠的近的几家人，那可受不了了，几个妇女一合计，就进了个散发着恶臭味道的院子里头，喊人也没动静，只能是推开门进去，这一进去，才发现了死了人。
当时几个妇女吓坏了，拼命的喊叫，没多久就招来了很多人，大家伙一看这情况都很慌，跑到其他有臭味的院子去看，果然，全都死了！
这可不是小事，全村的人都被惊动了，几个胆小的都吓昏了，比较迷信的妇女们都在说是黄皮子来索命了，昨天自杀的那一群就是征兆。
几个男人合力把尸体都抬出来，放在一个院子里头，一来是想着下葬容易，二来是要找出来这些人的死因。
我跟李大壮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停放尸体的院子堵得结结实实，我们压根挤不进去，不过正如李大壮所说，好多人在哭，也有妇女神神叨叨的说着这是黄大仙索命，要准备贡品求他们饶命。
李大壮还在想法子进去，被我拉住了，我觉得这事情很蹊跷，就问他有没有看过这些人的尸体，李大壮说他看过了，有个尸体还是他抬的呢，我赶紧问他，那这些人死的有没有怪异的地方？李大壮想也没想就说没有啊。
死法不怪异？这就让我有些无处猜测了，就在我皱着眉头的时候，李大壮又咧着嘴说，他们死的好好的呢，一点伤也没有，身上也干净。我闻言，顿时就无语了，你不是说没有怪异的地方吗？李大壮满脸茫然，哪里怪异啊？
我看着他这幅迷糊的样子，心里头也有些感叹，其实做个没脑子的人也挺好的，起码不会想那么多。不过我还是告诉了他原因，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死的，这些人身上没有伤口，死法又是一样，这就是最大的怪异了，他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明白了没有。
我懒得去管他，问他这死的人都是谁，李大壮一口气说了所有的名字，听完后我觉得有些古怪，因为这几个人吧，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爱占小便宜，我们村出了名的小气鬼就在他们里头，就拿其中一个叫孙二虎的来说，这人就是村里头最讨人嫌的货色，一到吃饭的时候就串门，蹭完饭就走，别人去他家一口水都喝不着。
李大壮忽然间一拍脑门，说道：“我明白了，他们一定是太小气了，所以老天爷让他们死了！”
听过人的死法有很多，还真没有小气死的说法，我是服了李大壮这个活宝了，拉着他去了孙二虎家，我觉得应该会有点蛛丝马迹，等到了地方后，我们看见几个妇女正在收拾屋子，虽然孙二虎生前是个混账，但人死为大，一个村的人总还是要处理下后事的。
正巧，一个妇女端着个盆子往外走，我看见里头有不少骨头，就问这是啥东西？妇女瞅了瞅我两，说了句鸡骨头呗，还能有啥？
鸡骨头？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问道：“婶子，其他几个人的屋子是不是也是你收拾的？”
妇女摆了摆手说道：“哪能呢，我就收拾了三家。”
我接着问道：“那么这三家的死人是不是昨天家里都有鸡骨头呢？”
妇女一想，也是惊咦了一声：“对啊，都有鸡骨头。”
李大壮在边上喃喃自语：“他们哪来的鸡肉吃啊？”
我苦笑一声：“你说呢？”
李大壮终究不是真正的傻子，失声叫道：“养鸡场的鸡！”
我点了点头，忽然间脸色一变，坏了，如果是吃了养鸡场的鸡，那么它们的尸体会不会有异常呢？
想到这，我赶紧往停放尸体的院子跑去，现在人少了许多了，我也不管啥礼貌不礼貌的，直接挤到了院子里头，一进去就看到八个被脱得光溜溜的尸体，他们果然没有任何伤痕，肚皮挺得浑圆，跟怀孕的女人似得，并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还在扩张。
李大壮他爹李大海就在边上，看到这一幕还满脸好奇，伸手想要触碰，我赶紧喊道：“李叔，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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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没想到我居然会有此一问，眸光微微变化：“你为什么想要救他们？”
我一怔，说道：“救人就是救人，哪来这么多原因，总不能看着他们死不去管吧？”
闻言，叶老端起酒杯猛地灌了口酒，干瘦的面颊一抖，口中发出“哈”的一声，似是在嘲笑，又似是隐藏着莫名的意味，他目光诡异，说道：“如果做好人的代价是死，你还愿意做吗？”
我皱起眉头，这老家伙说话怎么怪里怪气的，不过我想到了他的过往，忽然间有些明白了，他以前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我爷爷那一辈的人都求着他帮忙，也算是做了不少善事，但是后来风向一变，整个社会都在打击封建迷信，他被抓了典型，曾经帮助过的人反而批斗的他最狠，这也导致他心性大变。
理性想想，但凡是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不可能没有怨气，只是在我看来，思想不能那么的偏激，以德报怨和以怨报德本就是一念之间，倘若人人都执着这其中的界限，那么这个世道也就完了。我暗暗存着提点之意，对叶老说滥好人当不得，但看着那么多乡里乡亲就这么死了我也做不到，救不救是一回事，能不能救是另一回事，救了后有什么后果，又是另当别论了。
也是我天真可笑，小小年纪竟然想着化解他多年心结，这岂是那么容易的？果然他的脸色当时便黑了，看我的眼神中透着凶恶，我浑身仿佛僵住了似得，在他的眼神下竟是动弹不得，甚至有一种下一秒就会死亡的错觉，还好他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阵子后，撂下了一句话：“我倒要看看，再过几日，你是不是还能抱着这般天真的想法！”
说完，他酒菜也不吃了，转身便进入了里面的房间休息。
我爸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赶紧走了过来，见我气走了叶老，还数落了我一阵，在我爸的眼里，这叶老活了这么多年，是个老神仙，而且对我们家还有恩情在，所以需要尊重。我没管我爸说的这些废话，而是问他这老家伙为啥突然来我们家了，我爸也有些纳闷，说他突然就来了，一点征兆也没。
我妈这时候端着菜进来了，冲着我们两说道：“你们这两个大老爷们也真是够笨的，还能为啥，饿了呗！”
被她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的就去看桌子了，好家伙，四五盘菜呢，那老家伙还真是不客气，一个人吃了个干干净净。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养鸡场被乡亲们给砸了，他没了栖身之地，吃的东西也没法子弄了，只好来我们家蹭饭了，这么一想我顿时就接受不了了，妈的你吃我们家，睡我们家，还冲着老子发火？
不过真要让我跟他对着干，我还真没这个胆子，只能好好伺候着了，兴许一高兴就把媳妇姐姐还给我了呢，这么一想，我真是憋屈的够呛，回头胖子来了，我必须得跟他合计个主意把媳妇姐姐夺回来。
眼下我什么事也做不了，吃完饭就回自己屋休息了，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想起那一群黄皮子，脑子里跟过电影似得，清晰的闪过黄皮子撞树自杀，黑红的血迹蔓延的画面，尤其是它们死了后的那双眼睛，每每想起来都让我浑身发寒。
一直到了凌晨三四点，我才终于睡着，这一觉睡得相当不踏实，夜里醒来了好几次，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但是当我寻找的时候却又一无所获。这就导致了快中午了我还在睡觉，我妈喊了一回，没把我喊醒，倒是那李大壮咋咋呼呼的声音把我吵起来了。
我揉着眼睛，满脸都是无奈：“你这是又咋了？”
李大壮使劲的晃着我，眼里头满是恐惧：“死人了，死了好多人！”
什么？
我的睡意瞬间消散，脑海中再次闪过黄皮子怨恨的眼神，忽然间一股寒意直冲脑门，这回是让我睡也睡不着了，赶紧起床跟着李大壮跑了出去。
路上李大壮跟我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早晨的时候村子还是好的，只是到了中午，日头照了起来，村里头忽然间有一股淡淡的恶臭，很多人都闻到了，也没有多管，但是靠的近的几家人，那可受不了了，几个妇女一合计，就进了个散发着恶臭味道的院子里头，喊人也没动静，只能是推开门进去，这一进去，才发现了死了人。
当时几个妇女吓坏了，拼命的喊叫，没多久就招来了很多人，大家伙一看这情况都很慌，跑到其他有臭味的院子去看，果然，全都死了！
这可不是小事，全村的人都被惊动了，几个胆小的都吓昏了，比较迷信的妇女们都在说是黄皮子来索命了，昨天自杀的那一群就是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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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壮还在想法子进去，被我拉住了，我觉得这事情很蹊跷，就问他有没有看过这些人的尸体，李大壮说他看过了，有个尸体还是他抬的呢，我赶紧问他，那这些人死的有没有怪异的地方？李大壮想也没想就说没有啊。
死法不怪异？这就让我有些无处猜测了，就在我皱着眉头的时候，李大壮又咧着嘴说，他们死的好好的呢，一点伤也没有，身上也干净。我闻言，顿时就无语了，你不是说没有怪异的地方吗？李大壮满脸茫然，哪里怪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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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去管他，问他这死的人都是谁，李大壮一口气说了所有的名字，听完后我觉得有些古怪，因为这几个人吧，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爱占小便宜，我们村出了名的小气鬼就在他们里头，就拿其中一个叫孙二虎的来说，这人就是村里头最讨人嫌的货色，一到吃饭的时候就串门，蹭完饭就走，别人去他家一口水都喝不着。
李大壮忽然间一拍脑门，说道：“我明白了，他们一定是太小气了，所以老天爷让他们死了！”
听过人的死法有很多，还真没有小气死的说法，我是服了李大壮这个活宝了，拉着他去了孙二虎家，我觉得应该会有点蛛丝马迹，等到了地方后，我们看见几个妇女正在收拾屋子，虽然孙二虎生前是个混账，但人死为大，一个村的人总还是要处理下后事的。
正巧，一个妇女端着个盆子往外走，我看见里头有不少骨头，就问这是啥东西？妇女瞅了瞅我两，说了句鸡骨头呗，还能有啥？
鸡骨头？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问道：“婶子，其他几个人的屋子是不是也是你收拾的？”
妇女摆了摆手说道：“哪能呢，我就收拾了三家。”
我接着问道：“那么这三家的死人是不是昨天家里都有鸡骨头呢？”
妇女一想，也是惊咦了一声：“对啊，都有鸡骨头。”
李大壮在边上喃喃自语：“他们哪来的鸡肉吃啊？”
我苦笑一声：“你说呢？”
李大壮终究不是真正的傻子，失声叫道：“养鸡场的鸡！”
我点了点头，忽然间脸色一变，坏了，如果是吃了养鸡场的鸡，那么它们的尸体会不会有异常呢？
想到这，我赶紧往停放尸体的院子跑去，现在人少了许多了，我也不管啥礼貌不礼貌的，直接挤到了院子里头，一进去就看到八个被脱得光溜溜的尸体，他们果然没有任何伤痕，肚皮挺得浑圆，跟怀孕的女人似得，并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还在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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