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养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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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直接就摔碎了，有几块碎片还落在我妈的鞋面上，我当时就恼火了，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现在的我因为亲眼看见我爸做了那种事情，所以心里头对他很防备，下意识的语气很不好，实际上在我说出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再怎么样我也不能冲着我爸大声说话吧。
还好他没有在意，而是拿眼去瞧我妈。
我妈也没生气，笑盈盈的看着我爸，然后说没关系，我再给你盛一碗。我就要去拿碗，结果我爸又把我拦住了：“你不能喝！”
我就奇怪了，一碗肉汤罢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喝呢？我妈的笑声变冷了，看着我爸说道：“他不喝，要不你全喝光？”
我知道我妈生气了，正想劝说的时候，我爸却毫不犹豫的向前几步，抄起勺子一舀，胡乱的吹了吹，就一口吞了下去，明显还很烫，吞进去的时候他整张脸都变红了。
但我爸却没有丝毫停滞，一勺接着一勺，这一锅的肉汤，被他毫不客气的喝完，就连里面的肉，他也嚼着吃了，只不过在吃肉的时候，他的模样很奇怪，满脸为难，手指颤抖，仿佛自己吃的不是肉，而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我见我爸吃的艰难，心里头也难受，我跟他说吃不下就别吃了，可是他完全不理我，我去看我妈，她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笑意，仿佛看不到我爸此刻的痛苦似得。
硬生生的吃完，我爸吃撑了，捂着嘴干呕了几声，硬是没有吐出来，抬起头，望着我妈讨好笑着：“行了吧？”
我妈盯着他看了一阵，也不管在旁边目瞪口呆的我，转身就走了。
不对劲，这完全不对劲！
我爸妈的相处方式根本不是这样的，在家里虽然我妈的确经常凶我爸，但那仅仅是表面上，实际上世界上没有谁比她对我爸更好了，但是今天的她却让我感觉到非常陌生。
同样陌生的还有我爸，我妈一走他就开始吐，吐得撕心裂肺，苦胆水都知道了，我拍打着他的后背，我爸粗重的喘了几口气，猛地起身，望着我说道：“你不该回来的！”
我皱着眉头问他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退了两步，只是说我不该回来，却没有别的话了，这让我百分百确定家里一定出了事，不然我爸妈也不会变成这样，可是他不说，我又不能逼他。
最后我爸小心的看了看外边，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对我说，让我千万不要吃我妈做的饭，如果实在饿了，就自己去厨房弄点东西。这个要求也太扯淡了，关键的是他连原因都不跟我说，我怎么可能答应？但我爸却很坚持，他用力抓着我的肩膀，眼睛里满是迫切：“景隆，我永远不会害你的，永远！”
他现在的模样非常可怜，脸色发白，眼睛发红，气息也很乱，我看着他双鬓的白发，心一下子软了，我点了点头，跟他保证绝对不吃我妈做的任何东西，我爸松了口气，但我马上又说，我要去养鸡场。
我爸当时身子就震了一下，眼睛里头下意识的闪过恐惧，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他马上说我不能去，我说行，你给我个原因我就不去，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原因，越是这样我越是下定决心要去。
每个人都那么奇怪，每个人都隐瞒着什么，我只能自己去找答案了，有小姐姐陪着，我也不是没有底气。
最后我跟我爸谁都没说服对方，反正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他拿我没办法，尤其是我还问了我妈，对于这事我妈果断开绿灯，这我也不觉得奇怪，一直以来我妈都想让我跟王根生亲近来着，是我不愿意去。
我妈开了口我爸好像就没有办法了，领着我一起去了养鸡场，快要到地方的时候，我爸突然站住，眼中满是严肃：“答应我三件事，否则我今天就是死在这，我也不会同意你去。”
听了这话我很震惊，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吗？不过更多的是好奇，我问我爸怎么个三件事，他说第一，里头的东西不要乱碰，我寻思着这也不是啥大问题，就说行，他又说第二，不要碰鸡苗，我继续点头，这更不是大问题了，我没事碰那玩意干什么？我爸见我答应了，说出第三件事，在到了无人区域之后，一直往前走别回头，谁叫也别答应，十五分钟内必须出来，找不到路就大声喊。
这第三件事可真让我摸不着头脑了，一个养鸡场还能有无人区域？还找不到路？咋听着这么玄乎呢，不过看着我爸严肃的眼神，我还是点了点头，因为我又想到了昨天那只邪门的老母鸡了，心里头还是有些害怕的。
完全答应之后，我跟我爸就进入养鸡场了，看门的老大爷是我不认识，戴着个灰色的低沿帽子，身材枯瘦，脸上沟壑纵深，看起来年纪很大，不过眼睛好使，老远就看见我们爷俩了，我爸塞给我一包烟，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懂我爸的意思，笑呵呵的过去，说老爷子，您辛苦了，这包烟您拿去抽，老头没接，我爸赶紧说，这是我上回送儿子去城里念大学的时候顺便买的，一直存着自己没舍得抽。听了这话，老头好像才有点感兴趣，把烟接了过去，刚往嘴上一放，我爸就划开了一根火柴给点好。
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老头看了看我说：“进去吧。”
我爸点头哈腰的，拉着我往里头走，却被老头叫住了，他说我爸不能进去，昨晚上的是夜班，白天应该休息，我爸一下子就急眼了，说自己没问题，老头也没多说，就只是摇了下头，然后我爸就不动弹了，这让我瞬间对这老头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什么来路啊这老家伙，怎么我爸这么怕他？
不过这话我可不会傻乎乎的问，暂且藏在心里，表面上跟我爸说让他回去，我能行的，我爸点头，交代我千万记住他说的话，我嗯了一声，最后看了眼这干瘦的老头子，走进了养鸡场。
这养鸡场比我想的还要大，原以为王根生就是小打小闹，进来才发现还真成了规模。那些很罕见的机器都有，半自动喂料机，半自动清粪机，高效热风炉等。
这些东西我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学校举行的展览会上，说是国家扶持农业，特批进口的机器什么的，不过现在都是样本，根本做不到普及，我压根没想到王根生这养鸡场能有这些稀罕机器。
这得多少钱才能配齐啊？换句话说，有这钱干啥不好，待在这穷山沟养鸡？
说到这鸡，我才发现怎么进来了也没看见鸡呢？
瞅着不远处有个拉了帘子的塑料窝棚，我就走了过去，刚到门口我就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是鸡叫，还有啄食的声音，结果我一推开门，鸡不叫了，也不吃食了，而是同一时间抬头看我。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几千只鸡跟人似得抬着头盯着，我莫名的竟有一丝寒意，就在这个时候我后头来了个人，说了声干啥呢？
说完之后这些鸡又低下头开始吃食了，仿佛我刚才看见的都是错觉。来的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你咋来了？我现在还是惊魂未定的状态，喊了声王叔，这人叫王富贵，是王根生五服以内的亲戚。
为啥专门说是五服以内呢？那是因为以前王根生穷的时候，两家根本不打交道，后来阔了，这王富贵就死皮赖脸的抱大腿了，他是第一批进入养鸡场的人了，自打跟王根生干了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
他脸上蒙着一层布，身上也裹着绿色的塑料工作服，我要不是看见他标志性的秃头也认不出来，王富贵见我瞅他的脸，就说是被鸡给啄了，有点伤，我问他有没有事，他说小问题，然后问我来这里干啥？我说我是来参观的，王富贵笑了一阵子，不知道为啥，听着他笑我觉得怪渗人的。
不过他人不错，说是要带着我参观，这也正合我意，一个人在这里瞎逛，跟无头苍蝇似得，能有个人带着再好不过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试探着问他这里的鸡为啥跟别的鸡不一样，原以为他肯定也会藏着掖着，没想到王富贵居然解释了，他说是这里的鸡吃的不一样，所以才这么特殊，完了还要带我去看这些鸡吃的是什么饲料。
结果我们就进入了一个房间，里头有个碎肉机，几个村里的人正往里头加肉，碎肉机咔嚓咔嚓的一阵响，肉就出来了，再掺点饲料跟水，就直接给鸡吃了。
我简直懵逼了，鸡还能吃肉？这伙食是不是也太好了点？王富贵凑上来，抓起一把鸡饲料，贪婪的嗅了一口，还放在我鼻子底下让我闻，我只闻道了一股腥臭的味道，他看着我捂着鼻子的样子，神秘的一笑：“你知道这是啥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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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直接就摔碎了，有几块碎片还落在我妈的鞋面上，我当时就恼火了，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现在的我因为亲眼看见我爸做了那种事情，所以心里头对他很防备，下意识的语气很不好，实际上在我说出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再怎么样我也不能冲着我爸大声说话吧。
还好他没有在意，而是拿眼去瞧我妈。
我妈也没生气，笑盈盈的看着我爸，然后说没关系，我再给你盛一碗。我就要去拿碗，结果我爸又把我拦住了：“你不能喝！”
我就奇怪了，一碗肉汤罢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喝呢？我妈的笑声变冷了，看着我爸说道：“他不喝，要不你全喝光？”
我知道我妈生气了，正想劝说的时候，我爸却毫不犹豫的向前几步，抄起勺子一舀，胡乱的吹了吹，就一口吞了下去，明显还很烫，吞进去的时候他整张脸都变红了。
但我爸却没有丝毫停滞，一勺接着一勺，这一锅的肉汤，被他毫不客气的喝完，就连里面的肉，他也嚼着吃了，只不过在吃肉的时候，他的模样很奇怪，满脸为难，手指颤抖，仿佛自己吃的不是肉，而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我见我爸吃的艰难，心里头也难受，我跟他说吃不下就别吃了，可是他完全不理我，我去看我妈，她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笑意，仿佛看不到我爸此刻的痛苦似得。
硬生生的吃完，我爸吃撑了，捂着嘴干呕了几声，硬是没有吐出来，抬起头，望着我妈讨好笑着：“行了吧？”
我妈盯着他看了一阵，也不管在旁边目瞪口呆的我，转身就走了。
不对劲，这完全不对劲！
我爸妈的相处方式根本不是这样的，在家里虽然我妈的确经常凶我爸，但那仅仅是表面上，实际上世界上没有谁比她对我爸更好了，但是今天的她却让我感觉到非常陌生。
同样陌生的还有我爸，我妈一走他就开始吐，吐得撕心裂肺，苦胆水都知道了，我拍打着他的后背，我爸粗重的喘了几口气，猛地起身，望着我说道：“你不该回来的！”
我皱着眉头问他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退了两步，只是说我不该回来，却没有别的话了，这让我百分百确定家里一定出了事，不然我爸妈也不会变成这样，可是他不说，我又不能逼他。
最后我爸小心的看了看外边，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对我说，让我千万不要吃我妈做的饭，如果实在饿了，就自己去厨房弄点东西。这个要求也太扯淡了，关键的是他连原因都不跟我说，我怎么可能答应？但我爸却很坚持，他用力抓着我的肩膀，眼睛里满是迫切：“景隆，我永远不会害你的，永远！”
他现在的模样非常可怜，脸色发白，眼睛发红，气息也很乱，我看着他双鬓的白发，心一下子软了，我点了点头，跟他保证绝对不吃我妈做的任何东西，我爸松了口气，但我马上又说，我要去养鸡场。
我爸当时身子就震了一下，眼睛里头下意识的闪过恐惧，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他马上说我不能去，我说行，你给我个原因我就不去，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原因，越是这样我越是下定决心要去。
每个人都那么奇怪，每个人都隐瞒着什么，我只能自己去找答案了，有小姐姐陪着，我也不是没有底气。
最后我跟我爸谁都没说服对方，反正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他拿我没办法，尤其是我还问了我妈，对于这事我妈果断开绿灯，这我也不觉得奇怪，一直以来我妈都想让我跟王根生亲近来着，是我不愿意去。
我妈开了口我爸好像就没有办法了，领着我一起去了养鸡场，快要到地方的时候，我爸突然站住，眼中满是严肃：“答应我三件事，否则我今天就是死在这，我也不会同意你去。”
听了这话我很震惊，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吗？不过更多的是好奇，我问我爸怎么个三件事，他说第一，里头的东西不要乱碰，我寻思着这也不是啥大问题，就说行，他又说第二，不要碰鸡苗，我继续点头，这更不是大问题了，我没事碰那玩意干什么？我爸见我答应了，说出第三件事，在到了无人区域之后，一直往前走别回头，谁叫也别答应，十五分钟内必须出来，找不到路就大声喊。
这第三件事可真让我摸不着头脑了，一个养鸡场还能有无人区域？还找不到路？咋听着这么玄乎呢，不过看着我爸严肃的眼神，我还是点了点头，因为我又想到了昨天那只邪门的老母鸡了，心里头还是有些害怕的。
完全答应之后，我跟我爸就进入养鸡场了，看门的老大爷是我不认识，戴着个灰色的低沿帽子，身材枯瘦，脸上沟壑纵深，看起来年纪很大，不过眼睛好使，老远就看见我们爷俩了，我爸塞给我一包烟，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懂我爸的意思，笑呵呵的过去，说老爷子，您辛苦了，这包烟您拿去抽，老头没接，我爸赶紧说，这是我上回送儿子去城里念大学的时候顺便买的，一直存着自己没舍得抽。听了这话，老头好像才有点感兴趣，把烟接了过去，刚往嘴上一放，我爸就划开了一根火柴给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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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点头哈腰的，拉着我往里头走，却被老头叫住了，他说我爸不能进去，昨晚上的是夜班，白天应该休息，我爸一下子就急眼了，说自己没问题，老头也没多说，就只是摇了下头，然后我爸就不动弹了，这让我瞬间对这老头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什么来路啊这老家伙，怎么我爸这么怕他？
不过这话我可不会傻乎乎的问，暂且藏在心里，表面上跟我爸说让他回去，我能行的，我爸点头，交代我千万记住他说的话，我嗯了一声，最后看了眼这干瘦的老头子，走进了养鸡场。
这养鸡场比我想的还要大，原以为王根生就是小打小闹，进来才发现还真成了规模。那些很罕见的机器都有，半自动喂料机，半自动清粪机，高效热风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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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鸡，我才发现怎么进来了也没看见鸡呢？
瞅着不远处有个拉了帘子的塑料窝棚，我就走了过去，刚到门口我就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是鸡叫，还有啄食的声音，结果我一推开门，鸡不叫了，也不吃食了，而是同一时间抬头看我。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几千只鸡跟人似得抬着头盯着，我莫名的竟有一丝寒意，就在这个时候我后头来了个人，说了声干啥呢？
说完之后这些鸡又低下头开始吃食了，仿佛我刚才看见的都是错觉。来的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你咋来了？我现在还是惊魂未定的状态，喊了声王叔，这人叫王富贵，是王根生五服以内的亲戚。
为啥专门说是五服以内呢？那是因为以前王根生穷的时候，两家根本不打交道，后来阔了，这王富贵就死皮赖脸的抱大腿了，他是第一批进入养鸡场的人了，自打跟王根生干了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
他脸上蒙着一层布，身上也裹着绿色的塑料工作服，我要不是看见他标志性的秃头也认不出来，王富贵见我瞅他的脸，就说是被鸡给啄了，有点伤，我问他有没有事，他说小问题，然后问我来这里干啥？我说我是来参观的，王富贵笑了一阵子，不知道为啥，听着他笑我觉得怪渗人的。
不过他人不错，说是要带着我参观，这也正合我意，一个人在这里瞎逛，跟无头苍蝇似得，能有个人带着再好不过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试探着问他这里的鸡为啥跟别的鸡不一样，原以为他肯定也会藏着掖着，没想到王富贵居然解释了，他说是这里的鸡吃的不一样，所以才这么特殊，完了还要带我去看这些鸡吃的是什么饲料。
结果我们就进入了一个房间，里头有个碎肉机，几个村里的人正往里头加肉，碎肉机咔嚓咔嚓的一阵响，肉就出来了，再掺点饲料跟水，就直接给鸡吃了。
我简直懵逼了，鸡还能吃肉？这伙食是不是也太好了点？王富贵凑上来，抓起一把鸡饲料，贪婪的嗅了一口，还放在我鼻子底下让我闻，我只闻道了一股腥臭的味道，他看着我捂着鼻子的样子，神秘的一笑：“你知道这是啥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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