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会心不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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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台长要退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说法在瀚江电视台开始传开了。到年底，老台长郑为民就要满58岁了。按照瀚江省广电局以及瀚江电视台多年的惯例，像电视台台长这样比较特殊岗位的领导干部一般到了58岁就不再担任实职了，而是退居二线、或者是提半级担任一个虚职。处级干部就是处级或副处级调研员，厅局级干部就是厅局级或副厅局级巡视员。这种做法大概也只有我们国家才有，还是蛮有中国特色的。
当这个消息传到贾振坤耳朵里时，贾振坤一开始并没有多想，也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与自己还会有什么关系。因为担任副台长两年多来，主要就是按照台里的安排忙自己分管的工作，基本上没有什么精力考虑其它的事情。
贾振坤这天刚好到省委宣传部开会。会后，常务副部长苏耀武把贾振坤叫到他的办公室说还有点事情要给他交代一下。在有意无意之间，苏部长也证实了这种说法的真实性。
从苏部长那里，贾振坤还初步打探到了目前可能出任台长、当然也可以说是上级领导正在考虑的几个人选。一个是省委宣传部宣传处处长，还有一个是省广电局的宣传处处长。因为这个时候的瀚江电视台台长的级别是副厅级，对于这两个处长来说，能够当上瀚江电视台台长来说也是提了一级。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省广电局一位副局长来担任台长，尽管都是同一个级别，但是电视台台长的实权要大得多、收入也要高一些，当然也要更实惠一些。
苏部长还不经意地提到，相关领导中间也还有一种意见，那就是从现有的副台长中提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贾振坤就有希望了。到年底、尽管贾振坤当副台长才两年半，但是把贾振坤担任新闻中心主任算在一起，贾振坤担任正处级干部已经有五、六年了，完全具有提拔的条件、有资格担任台长了。
还有从经历来讲，贾振坤从事电视新闻工作已有二十多年，业务熟悉。特别是在担任新闻中心副主任、主任期间所取得的突出成绩以及出色的表现得到了局里、省委宣传部甚至是省委省政府领导的充分肯定，许多先进事迹至今仍在全省广电系统广为流传。
还有就是这两年担任副台长期间所做的工作、所取得的成绩也是引人注目，甚至还可以说是非常的优秀。分管广告中心的工作，台里的广告创收从当年的一亿五千万到第二年就超过两个亿，今年还有可能突破三个亿。一年上一个大的台阶，这样的增长速度在瀚江台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分管文艺中心，很快使瀚江台的文艺栏目和综艺节目重振雄风，周播节目《乐翻星期六》、大型选秀节目《想唱就唱》收视和影响节节攀升，不到一年两个节目在瀚江卫视晚间黄金时段播出、同时段收视就杀进了前五。全国有三十多个省级卫视频道，仅周末三天播出的综艺栏目和大型选秀节目就有一百多个，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那可是相当不容易啊！参加央视青歌赛的成绩，瀚江台报送的选手所取得的成绩更是居全国所有省级电视台前列。去年的“苗壮组合”获得了原生态唱法一等奖，唐婵获得了民族唱法二等奖。获得这样优异的成绩一下子把瀚江省这方面在全国位置提高了不少，一改前几年那一蹶不振的局面。
分管这两个中心所取得的突出成绩自然不用多说，摆在那里都看得见。其实分析深层次的原因是贾振坤这两年在这个位置上能够适时洞悉电视行业跳动的脉搏和发展的趋势，并且把握好机遇、采取得力措施组织实施，最终使计划得以实现。不仅如此，这两个中心的大胆改革和创新带动了全瀚江台的整体发展，使瀚江台的收视提升、影响扩大、实力增强。这些情况全台上下都是知道的，包括老郑台长在内的其它台领导心里也明白的，甚至省广电局、省委宣传部的领导也有所了解的。
直到这个时候贾振坤才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了。但如果只因为有这些，就认为自己能够担任台长这个职务，那恐怕就太天真了。尽管贾振坤是一个业务型干部，但也算是在这个官场里面混了好多年了，过去没有用多大的精力去经营这些，但也知道其中的一些道道。如果上面要提拔你，那么这些都会成为要特别的理由和佐证；如果不想提拔你，你这些又算个什么呢？谁又不能罗列一大堆“突出的成绩”来呢？
回到台里，贾振坤就来到郑为民台长的办公室。
“有几个事情要给郑台汇报一下。”两人在老郑台长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后，贾振坤说。要是以往，贾振坤大多叫郑为民“老郑台长，”只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还是称“郑台”这样比较规范的称呼比较好，免得触动了那一根敏感的神经。
“不着急，喝口茶，慢慢说。”老郑台长还是一贯比较稳重缓和的姿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可能也快到站了，原来在那平和的表情背后也许还有点急迫的心情现在也就更坦然了。
贾振坤是有点口渴了，在苏部长那里坐了一会、出来后又赶紧坐车回到台里，也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贾振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把笔记本翻开看了看，继续开始汇报。
“按照您的安排，上午去宣传部开了一个会，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传达了近期宣传工作要把握的几个重点精神，二是要求我们上报今年最后一个季度的重点宣传工作计划。”
说罢，贾振坤又从包里拿出几份文件递给郑为民，“文件里面都有具体要求，您看怎么处理？”
郑为民把几份文件简单翻了一下，“这个好办，我们台里几位领导抽时间一起开个会，把相关情况沟通一下，再落实下去。一会我叫办公室主任来一下，具体要他来安排。”
“好的，这样好。还有一点事情还要给郑台汇报一下。”在郑为民翻看文件的时候，贾振坤又喝了口水，状态也更加平稳了些。
“就是我分管的广告中心和文艺中心前段时间的主要工作以及今年最后一个季度、包括明年初的一些打算。”看见郑为民微微点了点头，贾振坤就简要地把两个中心今年以来的主要工作和下一个阶段的重点工作计划做了一个汇报。
“嗯，好。我知道你分管的工作一定会让我放心的。”郑为民一边点头一边微笑着说。
“这两年你突出的工作成绩已经充分表明我们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提拔你担任副台长，后来又分管广告中心和文艺中心，当时是有阻力的。不过我的态度是坚定的，看来你还是没有让我失望。”
“感谢郑台的信任。要是说这两年做出了一些成绩，也是按照您的思路去做的，我只不过是在执行和落实方面做了一些工作。”贾振坤有些不解，郑为民一下子怎么说起这个来了，除开刚开始一段时间谈过这个话题，一年多了都没有说起这方面的事。
“你也不要谦虚了，你做了很多工作、也是很有潜力的，今后可能还会有更大的作为。”听着贾振坤得体的回答，看着贾振坤表情平静的样子，应该说郑为民是从内心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不知郑台今天怎么说起这件事情来了？”贾振坤望着郑为民微笑着问道。
“你不会还没有听说吧？现在台里面都在传。”郑为民看着贾振坤说。
贾振坤如果再说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件事的话，那么真有些装糊涂了，因此只好实话实说了，“您不会是说您要退居二线的事情？我不大相信，也没有多想这件事情。”
“事情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啰。”看来郑为民思想上早有准备，估计上面的领导已经找他谈过话，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安的情绪。
“那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台里面的工作又要受影响了啊。这两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好的局面，势头也不错。”贾振坤显得有些担心。
“年纪就要到了，有什么办法呢？这些年来局里、台里都是这样在弄，恐怕我也不能例外啊！”看来郑为民其实也是无可奈何。
“我听说部里面对您的接任人选已经有所考虑，要从上面派人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对于未来台长的人选，贾振坤只是把听说的一部分说了出来，对于可能和自己有关系的那一部分则没有提及，看看郑为民会怎么反应。
“还很难说啊！上面派人来，这肯定是一个方面。估计上面已经有所考虑，人选好像还有几个。但也可以从内部产生嘛，我当时也提出过这样的建议，这可能对台里事业发展的连贯性更有好处。”
听郑为民的口气，好像他对上面派人过来接替他还不大赞同，而是更倾向于台里内部产生。
郑为民在说，贾振坤就在想。候选人之一的省广电局童副局长今年也已五十有二了，最多也就再干一届。原来也有所耳闻，老郑台长和他的关系一般，童副局长一段时间在局里分管人事，为台里进人的事情还和老郑台长产生过矛盾。那个时候省广电局作为台里的主管部门，台里进人都要通过局里面，都要通过局人事处上报到省人事厅。有时候局里想弄一些人到台里来，因为不是业务人员，来了也不好安排，因此台里有时也会婉拒。这样一来，局里面就对电视台有了意见，再就是台里进人要报批的时候也是借种种理由拖延、有时甚至就是不批，从而搞得关系比较紧张。其实这后面关键的就是他们两个人。因此说要童副局长来接任瀚江电视台台长，郑为民肯定是不大高兴的，况且这个人对新闻业务也不熟悉，来了以后对台里事业的发展究竟会怎么样也还难说。当然这些真实的想法，郑为民也是不会向贾振坤明说的。
“我估计还是上面派人来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他们离上面领导比较近，领导也会先考虑他们的。”贾振坤说的一方面看来也是事实，同时也可以说是他的担心。
“也不尽然啊！我还是比较倾向在台里产生，并且觉得你就比较合适。”郑为民突然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观点。
“我？不会吧。我当副台长才两年多啊，就是到今年底也才两年半。就是从台内产生，台里面也还有好几个副台长呢。”尽管有过这方面的设想，但听到郑为民这么说，贾振坤还是有些突然。
“是的，你当副台长才两年多，但你当新闻中心主任当了三年多吧？都是正处级干部，加在一起已经有六年了，从这方面来讲，完全具备条件了。”显然郑为民早就想过这件事。一般来说，任职年限对于干部提拔来说是硬杠杠，其它方面就是再优秀，硬件达不到，都会把你卡下。毕竟破格提拔大多只是说说而已，现实中真正能够破格提拔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看着贾振坤没有说什么，郑为民又接着说：“台里面是还有几位副台长，工作也不错，但年纪好像都比你要大，业务也没有你这么全面。关键是他们都缺少你这股敢闯敢干的劲头，这个也很重要啊。现在电视台竞争这么激烈，这几年又处于关键的发展时期，要是不趁这几年搞上去，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啊！”说着说着，郑为民又感慨起来。
自担任台长以来，郑为民也是想做点事，只是由于对发展时机的把握不是很准、也没有找准突破点，加上台领导相互掣肘，劲不能往一处使，耽误了几年。前两年启用了贾振坤，从广告中心和文艺中心进行突破，从而带动了全台的工作有了新的变化，也取得了许多可圈可点的成绩，在全省和全国观众中影响力不断扩大，其形象在省委宣传部以及省里领导心中也有所改变。无奈自己年龄不饶人，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心不甘啦。
“这几年您带领我们还是做出了不少成绩，上面的领导应该都还是看在眼里的，再干个一两年也不是不行。”贾振坤知道郑为民心里的想法，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有说起安慰的话来。
“你这是安慰我啰，上面是不会这么想的。他们什么时候再征求我的意见，我会从台里事业发展的大局来表明我的观点的。”郑为民笑着看了看贾振坤。
“谢谢郑台的信任。我在您手下工作多年，您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我是不会忘记的。不管怎样我都会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心尽力把工作做好的。”听见郑为民这么说，贾振坤还是很感动的。
“老郑台长要退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说法在瀚江电视台开始传开了。到年底，老台长郑为民就要满58岁了。按照瀚江省广电局以及瀚江电视台多年的惯例，像电视台台长这样比较特殊岗位的领导干部一般到了58岁就不再担任实职了，而是退居二线、或者是提半级担任一个虚职。处级干部就是处级或副处级调研员，厅局级干部就是厅局级或副厅局级巡视员。这种做法大概也只有我们国家才有，还是蛮有中国特色的。
当这个消息传到贾振坤耳朵里时，贾振坤一开始并没有多想，也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与自己还会有什么关系。因为担任副台长两年多来，主要就是按照台里的安排忙自己分管的工作，基本上没有什么精力考虑其它的事情。
贾振坤这天刚好到省委宣传部开会。会后，常务副部长苏耀武把贾振坤叫到他的办公室说还有点事情要给他交代一下。在有意无意之间，苏部长也证实了这种说法的真实性。
从苏部长那里，贾振坤还初步打探到了目前可能出任台长、当然也可以说是上级领导正在考虑的几个人选。一个是省委宣传部宣传处处长，还有一个是省广电局的宣传处处长。因为这个时候的瀚江电视台台长的级别是副厅级，对于这两个处长来说，能够当上瀚江电视台台长来说也是提了一级。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省广电局一位副局长来担任台长，尽管都是同一个级别，但是电视台台长的实权要大得多、收入也要高一些，当然也要更实惠一些。
苏部长还不经意地提到，相关领导中间也还有一种意见，那就是从现有的副台长中提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贾振坤就有希望了。到年底、尽管贾振坤当副台长才两年半，但是把贾振坤担任新闻中心主任算在一起，贾振坤担任正处级干部已经有五、六年了，完全具有提拔的条件、有资格担任台长了。
还有从经历来讲，贾振坤从事电视新闻工作已有二十多年，业务熟悉。特别是在担任新闻中心副主任、主任期间所取得的突出成绩以及出色的表现得到了局里、省委宣传部甚至是省委省政府领导的充分肯定，许多先进事迹至今仍在全省广电系统广为流传。
还有就是这两年担任副台长期间所做的工作、所取得的成绩也是引人注目，甚至还可以说是非常的优秀。分管广告中心的工作，台里的广告创收从当年的一亿五千万到第二年就超过两个亿，今年还有可能突破三个亿。一年上一个大的台阶，这样的增长速度在瀚江台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分管文艺中心，很快使瀚江台的文艺栏目和综艺节目重振雄风，周播节目《乐翻星期六》、大型选秀节目《想唱就唱》收视和影响节节攀升，不到一年两个节目在瀚江卫视晚间黄金时段播出、同时段收视就杀进了前五。全国有三十多个省级卫视频道，仅周末三天播出的综艺栏目和大型选秀节目就有一百多个，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那可是相当不容易啊！参加央视青歌赛的成绩，瀚江台报送的选手所取得的成绩更是居全国所有省级电视台前列。去年的“苗壮组合”获得了原生态唱法一等奖，唐婵获得了民族唱法二等奖。获得这样优异的成绩一下子把瀚江省这方面在全国位置提高了不少，一改前几年那一蹶不振的局面。
分管这两个中心所取得的突出成绩自然不用多说，摆在那里都看得见。其实分析深层次的原因是贾振坤这两年在这个位置上能够适时洞悉电视行业跳动的脉搏和发展的趋势，并且把握好机遇、采取得力措施组织实施，最终使计划得以实现。不仅如此，这两个中心的大胆改革和创新带动了全瀚江台的整体发展，使瀚江台的收视提升、影响扩大、实力增强。这些情况全台上下都是知道的，包括老郑台长在内的其它台领导心里也明白的，甚至省广电局、省委宣传部的领导也有所了解的。
直到这个时候贾振坤才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了。但如果只因为有这些，就认为自己能够担任台长这个职务，那恐怕就太天真了。尽管贾振坤是一个业务型干部，但也算是在这个官场里面混了好多年了，过去没有用多大的精力去经营这些，但也知道其中的一些道道。如果上面要提拔你，那么这些都会成为要特别的理由和佐证；如果不想提拔你，你这些又算个什么呢？谁又不能罗列一大堆“突出的成绩”来呢？
回到台里，贾振坤就来到郑为民台长的办公室。
“有几个事情要给郑台汇报一下。”两人在老郑台长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后，贾振坤说。要是以往，贾振坤大多叫郑为民“老郑台长，”只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还是称“郑台”这样比较规范的称呼比较好，免得触动了那一根敏感的神经。
“不着急，喝口茶，慢慢说。”老郑台长还是一贯比较稳重缓和的姿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可能也快到站了，原来在那平和的表情背后也许还有点急迫的心情现在也就更坦然了。
贾振坤是有点口渴了，在苏部长那里坐了一会、出来后又赶紧坐车回到台里，也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贾振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把笔记本翻开看了看，继续开始汇报。
“按照您的安排，上午去宣传部开了一个会，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传达了近期宣传工作要把握的几个重点精神，二是要求我们上报今年最后一个季度的重点宣传工作计划。”
说罢，贾振坤又从包里拿出几份文件递给郑为民，“文件里面都有具体要求，您看怎么处理？”
郑为民把几份文件简单翻了一下，“这个好办，我们台里几位领导抽时间一起开个会，把相关情况沟通一下，再落实下去。一会我叫办公室主任来一下，具体要他来安排。”
“好的，这样好。还有一点事情还要给郑台汇报一下。”在郑为民翻看文件的时候，贾振坤又喝了口水，状态也更加平稳了些。
“就是我分管的广告中心和文艺中心前段时间的主要工作以及今年最后一个季度、包括明年初的一些打算。”看见郑为民微微点了点头，贾振坤就简要地把两个中心今年以来的主要工作和下一个阶段的重点工作计划做了一个汇报。
“嗯，好。我知道你分管的工作一定会让我放心的。”郑为民一边点头一边微笑着说。
“这两年你突出的工作成绩已经充分表明我们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提拔你担任副台长，后来又分管广告中心和文艺中心，当时是有阻力的。不过我的态度是坚定的，看来你还是没有让我失望。”
“感谢郑台的信任。要是说这两年做出了一些成绩，也是按照您的思路去做的，我只不过是在执行和落实方面做了一些工作。”贾振坤有些不解，郑为民一下子怎么说起这个来了，除开刚开始一段时间谈过这个话题，一年多了都没有说起这方面的事。
“你也不要谦虚了，你做了很多工作、也是很有潜力的，今后可能还会有更大的作为。”听着贾振坤得体的回答，看着贾振坤表情平静的样子，应该说郑为民是从内心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不知郑台今天怎么说起这件事情来了？”贾振坤望着郑为民微笑着问道。
“你不会还没有听说吧？现在台里面都在传。”郑为民看着贾振坤说。
贾振坤如果再说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件事的话，那么真有些装糊涂了，因此只好实话实说了，“您不会是说您要退居二线的事情？我不大相信，也没有多想这件事情。”
“事情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啰。”看来郑为民思想上早有准备，估计上面的领导已经找他谈过话，所以也没有什么不安的情绪。
“那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台里面的工作又要受影响了啊。这两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好的局面，势头也不错。”贾振坤显得有些担心。
“年纪就要到了，有什么办法呢？这些年来局里、台里都是这样在弄，恐怕我也不能例外啊！”看来郑为民其实也是无可奈何。
“我听说部里面对您的接任人选已经有所考虑，要从上面派人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对于未来台长的人选，贾振坤只是把听说的一部分说了出来，对于可能和自己有关系的那一部分则没有提及，看看郑为民会怎么反应。
“还很难说啊！上面派人来，这肯定是一个方面。估计上面已经有所考虑，人选好像还有几个。但也可以从内部产生嘛，我当时也提出过这样的建议，这可能对台里事业发展的连贯性更有好处。”
听郑为民的口气，好像他对上面派人过来接替他还不大赞同，而是更倾向于台里内部产生。
郑为民在说，贾振坤就在想。候选人之一的省广电局童副局长今年也已五十有二了，最多也就再干一届。原来也有所耳闻，老郑台长和他的关系一般，童副局长一段时间在局里分管人事，为台里进人的事情还和老郑台长产生过矛盾。那个时候省广电局作为台里的主管部门，台里进人都要通过局里面，都要通过局人事处上报到省人事厅。有时候局里想弄一些人到台里来，因为不是业务人员，来了也不好安排，因此台里有时也会婉拒。这样一来，局里面就对电视台有了意见，再就是台里进人要报批的时候也是借种种理由拖延、有时甚至就是不批，从而搞得关系比较紧张。其实这后面关键的就是他们两个人。因此说要童副局长来接任瀚江电视台台长，郑为民肯定是不大高兴的，况且这个人对新闻业务也不熟悉，来了以后对台里事业的发展究竟会怎么样也还难说。当然这些真实的想法，郑为民也是不会向贾振坤明说的。
“我估计还是上面派人来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他们离上面领导比较近，领导也会先考虑他们的。”贾振坤说的一方面看来也是事实，同时也可以说是他的担心。
“也不尽然啊！我还是比较倾向在台里产生，并且觉得你就比较合适。”郑为民突然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观点。
“我？不会吧。我当副台长才两年多啊，就是到今年底也才两年半。就是从台内产生，台里面也还有好几个副台长呢。”尽管有过这方面的设想，但听到郑为民这么说，贾振坤还是有些突然。
“是的，你当副台长才两年多，但你当新闻中心主任当了三年多吧？都是正处级干部，加在一起已经有六年了，从这方面来讲，完全具备条件了。”显然郑为民早就想过这件事。一般来说，任职年限对于干部提拔来说是硬杠杠，其它方面就是再优秀，硬件达不到，都会把你卡下。毕竟破格提拔大多只是说说而已，现实中真正能够破格提拔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看着贾振坤没有说什么，郑为民又接着说：“台里面是还有几位副台长，工作也不错，但年纪好像都比你要大，业务也没有你这么全面。关键是他们都缺少你这股敢闯敢干的劲头，这个也很重要啊。现在电视台竞争这么激烈，这几年又处于关键的发展时期，要是不趁这几年搞上去，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啊！”说着说着，郑为民又感慨起来。
自担任台长以来，郑为民也是想做点事，只是由于对发展时机的把握不是很准、也没有找准突破点，加上台领导相互掣肘，劲不能往一处使，耽误了几年。前两年启用了贾振坤，从广告中心和文艺中心进行突破，从而带动了全台的工作有了新的变化，也取得了许多可圈可点的成绩，在全省和全国观众中影响力不断扩大，其形象在省委宣传部以及省里领导心中也有所改变。无奈自己年龄不饶人，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心不甘啦。
“这几年您带领我们还是做出了不少成绩，上面的领导应该都还是看在眼里的，再干个一两年也不是不行。”贾振坤知道郑为民心里的想法，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有说起安慰的话来。
“你这是安慰我啰，上面是不会这么想的。他们什么时候再征求我的意见，我会从台里事业发展的大局来表明我的观点的。”郑为民笑着看了看贾振坤。
“谢谢郑台的信任。我在您手下工作多年，您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我是不会忘记的。不管怎样我都会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心尽力把工作做好的。”听见郑为民这么说，贾振坤还是很感动的。